#叮咚~现在时刻，下午14:00整~鸽子在这里给大家——拜！年！了！

#全文7k，鸽子勤劳得都被自己感动哭了呢！

#很荣幸参加活动的说，祝小可爱萌都能够顺利脱单鸭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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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老人的病房在三楼，残阳透过婆娑的树影，洒落了一地的碎金。

　　俊俏的小护士正站在老人床尾，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pad，淡淡的荧光扫在老人的身上，很快在屏幕中显示出各种微小浮动的身体数值。

　　“今天状态不错。”

　　小护士一项一项地浏览过，最后对着老人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。

　　“看吧，我就说阎王都不收我！”老人扭过头，他的病床边正坐着前来探望的老友，夕阳落在两人花白的发上，好像地平线上两蓬闪闪发亮的枯草。

　　“赵局你不要乱开这种玩笑！”老友的手激动得发抖，拐杖被攥着“叩叩”敲了好几下地板。他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，还低头往前凑了凑，好像生怕他的话被哪路神仙听了去，“我舅妈可说……”

　　“嗐！”老人听了这话却更来劲儿了，拍着腿道，“咱都和牛鬼蛇神打半辈子交道了，还信这——”

　　“赵局！”

　　得，这“孩子”只怕是真急了。

　　“行啦！”老人宽慰似地拍了拍老友的肩，仰头望向窗外，那里，翻腾的云海正被烧得火红，倦鸟好像一只只逆光而行的小船，飘着飘着，就到了家。

　　“……天也不早了，再不回家饭可都凉了吧。”

　　那双不再年轻的眼睛仍是弯着的，满满盈上了一捧的霞光，岁月的刻痕凝固在眼角，倔强地藏起里面化不开的寂寞。

　　背后的沉默让老人翻了个身，眼瞧着老友那两条恨不得纠在一起的眉毛，老人的心里便跟明镜似的。

　　“还没和好呐？”老人故作受伤地叹了口气，慢悠悠道，“我说怎么来我这儿比上班都勤快啊，合着来我这儿躲人了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苍老的手掌相互摩擦着，老友正苦恼的时候，一款小型无人机先从走廊飞了进来，旋转的白色金属叶片下是圆滚滚的身体，稳稳当当地悬停在老人眼前。

　　“A1111床，您有新的访客。”小机器的屏幕上亮出了像素拼接的明蓝色笑脸。

　　“知道了，让人进来吧。”老人笑着，小机器收到了指令，又“呼呼”转动着叶片飞出去了。

　　“看到没，我这儿啊业务繁忙，”老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，对老友神气似的挑了挑眉。

　　“可是——”老友连忙出声，不过老人可没给他这个机会，颇为嫌弃似的来回摆着手，“赶紧回家去吧，去去去。”

　　“轰”走了老友，老人慢条斯理地摸起床边的老花镜带上，“我都退多少年了，这一个个的……”

　　正念叨着，门外便传来了“咚咚”的敲门声，老人下意识坐直了身体，冲着门外喊了声：“进。”

　　“嗒、嗒”。

　　鞋跟碰撞地面，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来人一身深蓝色的、利落笔挺的西装。

　　……海星鉴的？老人下意识扶了扶虚架在鼻梁上的镜框，正这么想着，与那人同行的另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也跟着站在了他的床边，随意半敞着的风衣又让老人一瞬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。

　　不管怎么说，除了陪他出生入死半辈子的那几个老东西，其他人来多半是什么事情有求于他，“无利不起早”，总会自报家门的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那个文质彬彬的西装男子先开了口，可令老人没想到的是，那人叫的，竟是自己的名字。

　　“云澜。”

　　靠坐在病床上的老人怔了一瞬，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扶在镜腿上，涣散的目光来回地在面前的两人间逡巡。

　　“哈……”

　　老人的眼最终落在了穿着随意的那个青年身上，话，却是对另一个人讲的。

　　“沈巍啊沈巍……”

　　“你们这一走，可就是五十年啊！”

五十年前。

　　“沈巍啊沈巍，”赵云澜放下了手中的辞职信，抬眼望向对面那个曾经的大学教授，“都想好了？”

　　“嗯，想好了。”沈巍也看着他，本就柔和的眉眼浅浅地弯了起来，好像轻舟泛过湖面的时候，轻轻荡起的微澜。

　　“那……兄弟祝你，蜜月快乐？”

　　沈巍笑着低下头，赵云澜趁这时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，仿佛是在道一声珍重。

　　那天，沈巍正是提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，跟特调处里的人一一道了别。

　　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，沈巍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曾经的自己似乎像极了一株亘古的老树，面朝着同一个方向，伫立了万载的春秋。

　　树下的人轮回过往，红尘之中步履匆匆，没人留意过沿途的光影斑驳，所以他也便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，任岁月的洪流击打，仿佛是天生的形单影只。

　　后来他才明白，他生着眼、生着嘴、生着行走的双足……一切的孤寂，都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头去追而已。

　　沈巍回到家的时候，行李箱已经被摆在门口放好，而俏丽的人儿正伏在光洁的木质餐桌上，往玻璃瓶里插上一株新鲜明艳的向阳花，灿烂得，就好像是那人笑起来时的颜色。

　　“面面，出发了。”沈巍弯了眉眼，柔声对那只愿意停驻在他枝丫上歌唱的小鸟说。

　　夜尊点了点头，轻轻将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，仰头环顾着，认真地告别这个轩敞明丽的家。

　　“嗯，走吧。”

　　夜尊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可当门扉重重地在背后合紧的时候，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。

　　安静的走廊、不断延展向下的楼梯，黯淡的光晕中，似乎是有神明在沉默地宣告一条名为未知的小径，通往着黑暗、通往着孤独、通往着……

　　“面面。”

　　夜尊惊了一瞬，但很快他便看见了一只手，低低伸到自己面前，似乎只要自己握上去，就可以与它情人般地十指相扣。

　　夜尊抬眼，正对上沈巍温热的眸子，一如他说“弟弟，我们回家”那天的模样，一瞬间，就像是万年前的小鬼王穿越了时空，来久违地拥抱他。

　　夜尊也不懂自己究竟在怕什么，可他把自己软乎乎的小手覆上去的动作，就好像刚刚被抱回家的小野猫第一次见到鲜艳的毛绒线球一样，懵懵懂懂、小心翼翼的。

　　——这，真的是给我的吗？

　　恰如漆黑冰冷的旷野上燃起的一簇暖洋洋的篝火……直把人熏得连眼睛都泛了酸。

　　指尖相触之后，是干燥的触感、温热的体温，对夜尊来说，烫得有些灼人了。

　　可沈巍仍是执拗地将那只下意识回抽的手扣下了，一点点地、珍而重之地拢在掌心，仿佛是在说。

　　——是你的。

　　——往后余生，都是你的。

沈巍带夜尊坐上了国际航班，他们即将跨越黑海，去往古老而神秘的北欧。

　　飞机上，夜尊斜斜地倚着窗，碎了金的眸子猫眼儿石一般光华流转，倒映着海拔七千五百米处的天空。

　　浩瀚的云海凝固在脚下，犹如一笔笔纯白的油彩被厚重地涂抹，于蔚蓝的穹顶之上，闪耀着中世纪圣洁的光辉。

　　夜尊不自觉按住了玻璃，紧盯着窗外随着机体爬升而不断变幻的景色，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，实在是像极了倒数第二排的那个一直兴奋地叫嚷着“妈妈，云、云！”的小孩子。

　　沈巍偏头笑了，问他，“喜欢云吗？”

　　多久了？忽然有人问起自己的喜恶爱憎，夜尊有些恍惚了。

　　“我……”夜尊吐出一个字便被攥住了胳膊，下一秒，凛冽的冷风扑面而来，直将他吹了一个激灵。

　　沈巍竟是拽着他，瞬移到了舱外的机翼上。

　　那是一方更加辽阔的天地，好像是窗外的景色被去了画框，不断地生长、生长，将人囫囵个儿地吞进它编织的梦里。

　　“面面，摸一摸云。”高处的风将沈巍的发丝吹得凌乱，他说这话的时候，飞机的轨迹正迎上一朵看起来绵软蓬松的云彩。

　　夜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放进那团巨大的、冷空气凝成的细小水珠里，湿漉漉、凉丝丝的。

　　——他摸到了！

　　夜尊惊喜地回过头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，如果他是一头小鹿的话，此时两只耳朵一定在开心地晃荡。

　　但夜尊没想到，这个动作竟是让自己差点儿撞上了沈巍的鼻子。

　　心脏跳得似乎有些快，夜尊正准备做些什么掩饰下尴尬，不料竟被沈巍一把按进怀里，含住了唇。

　　夜尊不由得瞪大眼睛，可能看见的只有面前的哥哥，纤长乌黑的睫毛微颤着，沉溺着吻他的模样。

　　夜尊笑了，虽然嘴还被霸占着动弹不得，可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擦不去的笑意。

　　他微微倾身，就这么勾着沈巍的脖子，让两个人一起从机翼的边缘直直坠了下去。

　　风在耳边呼啸。沈巍终于睁开眼，正对上夜尊一双眸子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。

　　他会哭会闹的弟弟，终于回来了。

　　此时，他们的头顶是绵延万里的山川大地，脚下，是即将淡入星河的日落。

　　他们飞速向下、彼此相拥，就这样穿过了云海，如同比翼之鸟坠入天空银白色的漩涡。

　　海拔五千二百米的地方，风声猎猎，沈巍喊出了平生最大的声音：

　　“面面，我爱你。”

空姐手拿着倒好的饮料，古怪地眨了眨眼，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灵魂出窍了似的，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。

　　一点点低吟唤回了她的神智，她低下头，面前的两位旅客正在座位上忘情、缠绵地拥吻着，旁若……无人。

　　“您的饮料。”

　　空姐羞红了脸，直接自己动手放下了两人面前的小桌板，也没问他们要哪一种，飞快地倒好两杯便搁了上去。

　　推车离开的时候，她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两人几眼。

　　他们长得可真好看啊……

　　小空姐默默地想。

　　很多年以后一个暧昧慵懒的清晨，自海平面升起的暖阳慷慨地洒落在远洋渡轮舱内的大床上。夜尊光着身子蒙在被子里，整个人软乎乎地瘫在沈巍胸前追忆往昔的时候才想起来问，为人师表的沈教授，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脸皮那么厚了？

　　沈巍从夜尊柔顺的发丝轻轻抚摸到他光裸的后背。

　　“我那时只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，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
　　五十年间，他们在火红的枫树林里见过北爱尔兰的妖精，在天主教堂认识了住在壁画里的天使，在富士山脚下同百鬼一起游行……

　　他们会在一个地方呆上很久，有时是一个月，有时是小半年。

　　夜尊很怀念在英国灯红酒绿的酒吧街里做酒保的日子，那里，他和几对常来的小哥哥混得熟络，他们头发卷卷、眼窝深陷的模样，是和自家哥哥不一样的好看。

　　记得第一次拿到薪水的那一天，夜尊欢欢喜喜拉着沈巍去了当地的唐人街，从街头直吃到了巷尾，接过最后一家老板娘递过来的烤红薯时，一摸口袋竟然摸了了空。

　　“你呀……”沈巍笑着看自家弟弟可怜巴巴的眼神，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。

　　还有他们第一次在火车上过夜的时候，清浅的呼吸声或者雷霆一般的呼噜声在黑夜里交相混杂着。夜尊借着熹微的光亮，从上铺倒吊着脑袋去吓睡在下面的哥哥，头发披散下来不算，还幻化出了一条几乎要垂到沈巍脸上的长舌头……

　　还有他们一起去冰岛看极光的时候，在洛杉矶的广场上喂鸽子的时候，在清迈的椰子树下吃各种稀奇古怪的水果的时候……

    他们永远是年轻的，一如他们的爱情。

　　“小云澜，你知道吗？天使的翅膀有那么大！”夜尊两臂张开，在老人病床前夸张地比划着，似乎觉得面前人的反应不够精彩，又努力把手再往外伸了伸，瞪着眼，一本正经地强调道，“那——么大！”

　　老人却只是微笑着看他，仿佛带着岁月沉淀出的宁静。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知怎地就漫上了心头，让夜尊恹恹地收回了手。

　　注意到弟弟低落的情绪，沈巍轻轻揽住了他的腰。

　　“真好啊……”赵云澜看着两人自然的动作和依旧年轻的脸，不由得感叹，“要是小郭和老楚也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。”

　　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，沈巍犹疑着，“刚刚出去的……”

　　“是长城啊！赵云澜拍着腿笑起来，“怎么，都认不出来了吧？”

　　“本来……一切都好。可人一老，老楚整天不是怕他摔了，就是怕他磕了、碰了。老伴儿过成了儿子，你们说，这算是个什么事儿？”

　　“那孩子，功德厚的流油，心眼儿瓷实得摔都摔不破，哪舍得光让老楚伺候着他呢？”

　　“小两口分分合合的，不过老楚硬气，长城也心软，磕磕绊绊走了这么久，结果我这一病倒好——得！又开始闹腾了！”

　　赵云澜的话仿佛还在耳边，夜尊走在深秋的龙城，一路上，都恍恍惚惚的。

　　天凉了，连街道都不及往日的热闹，只有偶尔零星的几只鸟鸦飞过稍显阴沉的天空。细碎的梧桐叶在风中打卷，踩在脚底，“沙沙”地响。

　　夜尊和沈巍沉默着回到了阔别了五十年的家，这里已经几乎是全城最后一处低于二十层的建筑了。

　　走廊里静悄悄的，夜尊当年垫着脚贴起的红色春联早已经黯淡，苟延残喘地挂在油漆剥落的房门上，被风吹得，好像变了调的老物件一般“咿咿呀呀”地响。

　　沈巍回过头看了一眼，对门的赵云澜似乎也已经在好多年前便搬走了。

　　多年未曾踏足的屋子里陈设依旧，可人气儿早就不在了。

　　夜尊站在蒙尘的餐桌前，伸手去碰他临走时新添上水的那束向阳花。

　　曾经明艳娇嫩的花瓣如今仅一触，便碎了。

　　“我回来了。”郭长城面对楚恕之似乎是永远的底气不足，人一进家门，就把头埋起来，默不作声地坐在门口换鞋。

　　郭长城本想直接钻进卧室的，可路过亮着灯的餐厅，还是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了一眼。

　　没有人。

　　“楚……哥？”

　　莫名的委屈忽就从心底滚了出来，七十多岁的人了，小别扭来得却比年轻人还要快。

　　虽然一直是他想结束这段注定无法天长地久的关系，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楚恕之总不能走得这么一声不响……

　　“咳、咳。”卧室里忽然传出了几声轻咳，如果是除了小郭的任何一个人，恐怕都能听出里面的装腔作势。

　　很快，在郭长城震惊的目光里，卧室里走出了一个同自己一样年迈的老人。

　　郭长城怔了一瞬，但很快便红了眼眶。

　　“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！？”他说着急急地向前，差点直接跌进那老人的怀里。

　　“我找人散了修为……”

　　“楚恕之！你——”

　　“骗你的，只是普通的变化之术而已。”老人开了口，眼里带着笃定与决绝，“这样我们就谁也不嫌弃谁，你也不要再和我提分开。”

　　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郭长城眼泪都急了出来，手指颤颤巍巍地揪紧那人的衣襟，“我以后会忘记很多事情的……我、我会躺在病床上睁不开眼，我……”

　　我一定会在你漫长的生命里早早离去。

　　楚恕之却笑了，不容置疑地用吻堵住了郭长城的唇。

　　“你在的时候，我陪着你。你不在的时候，我便在三生石旁等着你……”

　　哪一世的郭长城，都别想躲开楚恕之。

残阳已经彻底淹没于城市林立的楼宇，格子般的小窗一扇接一扇地亮起，似乎是在宣告着，又一位奔波的旅人回到了家。

　　“嘶——”赵云澜一手捂着后腰，一手扶着床沿，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自己挪回床上。

　　花白的鬓角已经洇出了冷汗，赵云澜一下一下地揉着倒杯水都能闪到的老腰，嘀咕着，“真让长城那张开过光的嘴说着了不成？地君难道还真是个小心眼儿的？”

　　缓过了疼，赵云澜终于长吁一口气。

　　沈巍和夜尊都已经离开了。病房里黑黝黝的，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打在赵云澜身上，更衬得他整个人安静得仿佛喧闹繁华中一片单薄的剪影。

　　……家吗？

　　赵云澜望着窗外，干笑了声。“龙城一枝花呦！当年多少小姑娘排着队想嫁你，你自己不敢要，这会儿又怨谁呢？”

　　死在父亲怀里的母亲，是他心底永远无法结痂的伤。

　　正伤怀着，病房的顶灯猝不及防地亮起，一下子晃了赵云澜的眼。

　　“老赵，你也学着其他老头儿悲春感秋呢？还挺诗意。”

　　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，格子衫、背带裤。他一边说，一边把热腾腾的饭菜搁到床头，接着整个身子一蜷，便瞬间化作一只肥硕的黑猫，一个虎扑窜进赵云澜怀里。

　　“祖宗诶，你知道自己多大分量吗？！”赵云澜被坠得龇牙咧嘴，本就挂满皱纹的脸此刻当真称得上苦成了只包子。

　　油光水滑的黑猫甩了甩尾巴表示不屑，只把两只绿莹莹的猫眼对准了赵云澜。

　　“赶紧把悬浮屏打开，球赛快到点儿了。”

　　“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！”赵云澜嘴上嫌弃着，可还是乖乖地用虹膜解锁的病房里的全息投影，同时还没忘记用手熟练地胡噜着赖在腿上的祖宗。

　　手指挠过脖颈，黑猫立马舒服地“喵”了一声，连尾巴都不自觉地缠上了赵云澜的手臂。

　　赵云澜笑了，虽然这老猫重是重了些，可抱在怀里，还真是暖乎乎的。

　　“面面。”

　　沈巍从背后拥住了正对着餐桌发呆的弟弟，将下巴抵上了他的颈窝。

　　“想什么呢？”沈巍轻轻地问。

　　夜尊回过身，整个人钻进沈巍的怀里，微微颤抖着。

　　“哥哥，我们……我们也会变老吗？”

　　快乐的时光实在是太短暂了，短暂得让他害怕。夜尊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，便见证了它的残酷。

　　他想起了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卖给他的烤红薯，那个时候因为沈巍打趣“要养不起面面了”，他就恨恨地把吃的往嘴里塞，甚至忘记了要给哥哥留上一口。

　　还有他们在北大西洋航行的时候，本来说好一起起早等日出的，结果到早上自己又撒着娇、变了卦，“呼呼”睡得像只小猪一样……

　　可他们再也找不到那个三十年前的小推车了，就好像他们再也找不到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日出……也许有些东西，错过便是错过了，一辈子也无法弥补，正好比他们的万年。

　　夜尊终于开始追忆，似乎每一次旅行都是自己叫嚷着“要去这儿”、“要去那儿”，哥哥的话，应该更喜欢博物馆或者图书馆吧？可他们五十年里，甚至从来都没有踏足过那些地方。

　　夜尊感觉眼眶酸酸的。如果、如果他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些都回不来的话，早一点懂得珍惜的话……是不是就能做得更完美一些，是不是就不会留下这么多遗憾了？

　　“面面是在怕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看吗？”

　　“噗。”明明知道沈巍在哄他，可夜尊还是被那教科书般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。

　　“那哥哥呢？斩魂使大人以后可提不动刀了。”夜尊不甘示弱地回道。

　　“我抱着你就好，要刀做什么？”

　　感觉到沈巍在转移话题，夜尊的笑容渐渐淡了，他别开眼，轻轻说：

　　“哥……我认真的。”

　　“面面，你看看哥哥。”夜尊不明所以地抬起头，也许是心境使然，夜尊很快在沈巍一头青丝中瞥见了几根白发。

　　察觉到弟弟眼中的惊慌，沈巍微微施力，按住了夜尊的手。

　　“哥哥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一件事情，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，我的时间才会向前走。”

　　“那——”

　　“我想，这冥冥之中的意思是在说，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，我才算是真正活着。”沈巍伸手抚过夜尊的眼尾，那里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。

　　“可我不想哥哥走！”夜尊拽住了沈巍，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。

　　沈巍笑着刮了刮夜尊的鼻尖，“想什么呢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啊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夜尊无辜地眨了眨自己漂亮的桃花眼。

　　这小傻瓜，还真是一点儿没注意到自己愈发成熟丰腴的身体。

　  此时，同一座城市的夜空下，楚恕之正坐在餐桌前，一边给郭长城扒着虾，一边用嘴接受来自那人的亲手投喂；

　　病房里，大庆和赵云澜则早早钻进了被窝，眼瞧着巴西队又进了一个好球，一人一猫默契地相视一笑，齐齐欢呼起来；

　　而这边松软的床铺上，夜尊与沈巍正肌肤相贴，缠绵地拥吻着。

　　“面面，不怕……”沈巍支撑着双臂笼在夜尊上方，轻柔地舔弄着弟弟本就湿漉漉的眼。

我们，老有所依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是可可爱爱的分割线(*^▽^*)

不要愁老之将至

你老了一定很可爱

而且

假如你老了十岁

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

世界也老了十岁

上帝也老了十岁

一切都是一样

——《朱生豪情书》

 对方辩友，请开始你方陈述~@陆垚 

（悄咪咪地，求评论咕咕咕o(╥﹏╥)o）